連日陰雨綿綿，萬聖節這天終於放晴。孩子們卡通妖魔扮相，「不給糖，就搗亂！」充滿仙鬼情與煙火氣。回想昨天參加禪一的過程，身體酸痛而心靈澄淨，人世間的變化真是迅速萬端！

10月30日的禪一，我在「無常」中抓住「當下」。本來，我報名6月26日禪一，由於疫情推遲；隨後7月31日，活動再次推遲，直到這一次；然而，就在禪修前一天，我深夜受涼，脖子落枕。最後，我發心要把握當下的因緣，不想永遠被無常捉弄，挺著僵硬的脖子，參加了第一次的禪一。

聖嚴法師 的開示醍醐灌頂：發初心修行、積長遠智慧資糧。我初入學佛，了解經典甚少。「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這境界終究只在文字上，難以入心實踐。自己打坐時，心裡揣著一隻小兔子，靜不下心。所以，早已期待實體共修，積累資糧。一日禁語、無手機微信，八小時密集修持，收穫有三：

首先，持缽食粟，咀嚼香、味、觸、法的「味道」。第一次吃「齋飯」，我手持如缽之碗，龍含珠、鳳點頭，正身端坐，無言語、音樂，精嚼細咽；白飯，散發悠悠米香；綠葉菜，嚼到了莖脈；豆腐，柔軟而彈性；久燉的冬瓜，入口即化，香留齒間；最愛的烤紅薯，外焦裡嫩，不遜頂級牛排；碧綠的哈密瓜，滿口香甜；白開水涮著湯汁和綠菜，清淡餘味，沁入心田。這或許是目前我吃過的，最簡單清淡卻明心養志的「精神米其林」。
其次，身心合一，慢步經行的腳步與心念同步。跟著常惟法師的引導，緩緩抬起一隻腳，半步前移，腳尖點地，腳趾慢慢落下，腳掌、腳跟，依次落地，整個腳板踏實立定，用全部身心關注每一個細節，體會微小的覺知。身心合一，清楚、放鬆。

第三，最重要的是漸入「靜心止水」。生命是一條河，有涓涓細流，也有湍急波浪；人心同理，時而瀑流，時而平靜。打坐修行，讓激流舒緩，使漣漪止水。我用數息馴服心猿意馬，栓在當下的一二三…。歸零再發心，盯住起心動念，一點一點地去除執著心。第三炷香後，我的內心平靜，頭腦清明，明澈通達，覺照著師父禪心即初心！

出禪堂，回世間；縱然只有一天隨眾作息，也能感受到寺院生活甘甜無比。一日修行，一日得，身口意合一！在一地雞毛的柴米油鹽中，保有洗淨如水的心，如同面對烏雲密佈，陰雨綿綿，只要時時歸零，再發初心，精進修持，總有雲開藍天再現時！「是日已過，當勤精進；但念無常，慎勿放逸」，隨手寫下：
明月曾經照古人，精進今吾非故我；
常發初心勤拂拭，不問昨日與明天！

◎文：董存發 
◎圖：法鼓山溫哥華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