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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期 2004.02.01 法鼓雜誌查詢

【如是我思】描繪幻滅的圖像

◎王常蒞(中華佛學研究所研究生)

蹲在溪旁,看著清澈水中的魚兒成群游著,似乎急躁不安,後來發現,只要水面上有人影晃動,魚兒似乎便會覺得:「可能又有人來餵我們了!」因而顯現出急躁的樣子。

看著魚兒游向溪邊人站的位置,希望在最近的地方搶到一口食物,但人影一有動作,卻又迅速地游得遠遠的,擔心自己被岸上的人傷害。我不是來餵魚的,手中沒有半點食物,但魚群不知,只管在水中忽近、忽遠,混亂地擾動著水面,整條溪水彷彿也變得不安起來。

我腦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順手拾起一粒小石子,輕輕往溪中一投,上百的魚兒在同一時間,都快速往小石子的方向游去。當魚群發現不是食物時,便彼此擦身而散,剎那間形成一幅生動的水中圖像。好一段日子,我就是為了這個畫面,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手中的小石子和魚群覓食的舉動,在水中繪畫出一幅幅瞬間幻滅的圖像。

我一次又一次的投石,魚兒卻沒有學到經驗,仍不停地爭逐、追趕。魚兒的行為,讓我思索著:我們大多數的人,是不是也像水中的魚群,終日渾渾噩噩追逐世間的假相呢?我們總是盡其所能地,為自己繪出變幻不定的圖像,追逐著、期待著,現實生活中,一旦這些圖像破滅了,便又另造一個全新圖像,此生彼滅,彼滅又生。

偶然間,又想到:當我正哂笑水中的魚群,以及追名逐利的人時,我的一舉手、一投石,其實不也是一種相同的行為,我也在繪著自己心中的圖像哪!「我不是為了水中幻滅的圖像來的。」放下石子,我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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