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哥華的深秋時節，很歡喜地迎來Zarko老師帶領默照禪七。本次禪七主題是默照。默照禪法是「無法之法」，體現的是證悟者的境界，初階者如我總覺得晦澀難懂、難以企及。然而，Zarko老師帶領大家從基本的禪修觀念與方法練習契入默照，清晰明瞭。無論老參新學，深淺隨宜，均受益匪淺。

「放慢、放鬆、安住當下。」禪期開始，Zarko老師言簡意賅地說明練習默照禪法的三個原則，並以此貫徹整個禪七。首先，放慢步調。老師引憨山大師的〈澄心銘〉說明，我們的心受到憎愛煩惱攪動，如渾濁的水，需先讓它完全靜止、澄澈清明。修行的下手處，須先放慢步調，藉由觀察自己身心覺受來了知自心運作的實相，才能夠突破習性反應模式，顯發清淨自性。

老師屢次提及佛陀與鴦掘摩羅的對話。鴦掘摩羅追趕著佛陀，一直追不上，最後向佛陀喊道：「停下來，沙門！」佛陀答到：「我已停下來了，為何你不停呢?」每每聽到這段對話，內心震撼，捫心自問，內心種種分別計較何時可止息？其實，放慢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即便在禪七中，一旦離開正念，看到自己又習慣性地心不在焉、回到急於完成任務的模式了。

放鬆身心看似平常，實則蘊含著無限深遠的意涵，而徹底的放鬆即是究竟解脫。老師做上述開示時，神態寂靜悠遠，令人神往。總護常悟法師每日用心帶領數次經行，對幫助我們放鬆很有助益。經行中，法師時而溫和提點，不要被念頭捆綁住了；時而力叩香板，警策大眾，此時心在何處？方法是通向解脫的唯一之道。一次次經行，緩急相間，頗能提振精神。這次禪七我的腰部狀況不佳，行走時常以手托腰以助一臂之力，在法師帶領下經行，居然也可以跟著跑香，體驗到身心無礙的自由狀態，真是不可思議！

最後，何謂當下？Zarko老師的詮釋簡潔明瞭：一旦離開方法，思前慮後，即不在當下。老師勉勵大家練習「放捨諸相，休息萬事」，即為默照禪法的入門方便。清楚知道身心或環境中的任何現象，這是「照」；不受任何身心狀況、環境影響、不隨慣性反應，只管打坐，這是「默」。我深為老師開示的美好境界所鼓勵，每次上坐前至誠發願，只有方法，不做他想。雖力有未逮，仍常昏沉散亂，但心卻也漸趨寧靜、平安。

禪七結束時，Zarko老師期盼大眾，以充滿喜悅的堅忍（joyful perseverance）來常行精進，親近善士，習「四正勤」。老師說，默照禪法在日常生活中太好用了，特別是能夠幫助我們建立良善的人際關係與相處模式。譬如，面對批評，我們的慣性反應是防禦式的、抵觸性的，其實，這就是自我的保護伎倆。看到自己的反應模式，不跟隨習性反擊對方，而是練習聆聽，看看他人的批評是否有合理性、建設性，有則改之；如果是被誤解，亦不妨視之為練習默照禪法的一個好機緣。

默照禪七圓滿結束，感恩Zarko老師和法師們的帶領，感恩義工們的護持。算來這是我第七次參加Zarko老師帶領的禪期了。每次參加禪期，都能夠讓自己在佛法、禪法的觀念與方法上多一點點了解與體驗，讓自己少一點情緒的紛擾，多一份安定的力量，這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祈願正法久住，祝福老師、法師和道友們一切無礙！

◎文：徐燕
◎圖：法鼓山溫哥華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