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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大師 - 近代佛教的完人

做什麼,就像什麼;像什麼,就是什麼。

這是我對弘一大師的看法。

我生也晚,一九四二年弘一大師圓寂時,我尚未出家,我受他影響倒是滿多的。我寫《戒律學綱要》時,受他三十多種律學著作的學恩很深;他的《晚晴老人講演錄》,使我對於中國佛學,有了基礎和條理的認知;他的《蕅益大師年譜》使我在東京撰寫博士論文時,有了大致的資料線索。在我大陸佛學院中授業老師林子青先生,所撰寫的《弘一大師年譜》,是我早年經常隨身攜帶的精神食糧。

因此,凡有關於弘一大師的出版物,幾乎都有人給我送到,包括臺灣出版的《弘一大師法集》六大冊;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弘一大師全集》十大冊;臺北弘一大師紀念學會創會人陳慧劍居士所編所寫的論文集與《弘一大師傳》等。所以,我們法鼓山所用各種文宣品乃至農禪寺的三門,都是採用弘一大師的字體為標準字體。很慚愧的是,我沒有成為研究弘一大師的學者,也未能夠學習弘一大師那樣,成為南山律宗的專家和傳承者。

弘一大師是近代中國佛教史上四位偉大的高僧之一,而被後人將之與印光、太虛、虛雲三位大師,相提並論,他們對於近代中國佛教的復興,影響是極其深遠的。而他們個人的影響層面,又是各有千秋、大大不同的。其他三位,都未能夠像弘一大師這樣,特別受到臺灣海峽兩岸文化學術界人士的推崇,時間愈久,懷念他和研究他的人愈多。從一九九二年的天津學術會議,經一九九三年的杭州學術會議、一九九五年及一九九七年的兩屆臺北弘一大師德學會議,到今年九月在臺北召開的第四屆德學會議之中,看到了不少新一代的學者們,投注心力於弘一大師的研究。有兩位研究弘一大師的權威學者,在老一代中,林子青先生是我景仰的老師,在我同時代的學者中,陳慧劍先生是我的知友,我有他們二人為師友而感到光榮,尤其是陳慧劍先生,已經先我而走入歷史,使我非常懷念。

為什麼弘一大師雖已圓寂將近六十年,還有這麼多的人討論他和紀念他?現在的諸位學者先生,大概無人曾經親近過弘一大師的本人,但在通過他所遺留在人間的事蹟、文物、著作、手跡,讓任何人接觸到了,都會有親切感,都會令人生起景仰心,這大概就是他的偉大所在了。由於弘一大師在三十九歲出家為僧之前,在文藝教育的領域中,已有他不朽的地位,出家之後,到六十三歲圓寂為止的二十四年之間,又撰述注釋了大量的佛學,尤其是律部的典籍,福建人民出版社編印的《弘一大師全集》,便蒐集了在他出家前後的遺作,包括詩、文、書、畫、信札、遺墨,以及佛學典籍的整理校點,加上附錄,共一千三百多萬字。因他是跨越文學、戲劇、音樂、書法、繪畫等的領域,他不僅是文藝界的大通家,也是都有傑出成就的大行家,致令後來的文化界朋友們神往欣慕。特別是在他出家之後,對於戒律學專精實踐與深入廣泛的研究成果,在明末的蕅益智旭大師以降,除了弘一大師,尚未見到第二個人。

弘一大師生前,高明的弟子不多,知己的朋友很多;在他身後,實踐他戒律生活的人不多,讚揚他的善知識很多。因為要學習弘一大師是很困難的,他的人格行儀,確又是永垂千古的典範。

◎文:聖嚴法師 ◎圖:Jeanl ◎摘錄自《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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