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的四個觀點(2)
超越分別與概念
放下過去與未來的念頭,只剩當下這一念;
最後則要連這個當下都放下,因為並沒有當下這樣東西,
它不過是過去和未來的橋樑。
◎文/聖嚴師父•中譯/法鼓山國際編譯組
▲放下過去與未來的念頭,只剩當下這一念;最後則要連這個當下都放下。當你不執著當下時,禪的經驗就能現前。(西雅圖分會 提供) |
第二,禪的經驗一定是直接、個人的,不可能透過教育或由邏輯推理中獲得。在禪期中,為了幫助學生體驗到禪,我經常要他們試著回到出生以前的狀態。出生後,我們便開始吸取和累積經驗,所以要試著去超越它。
原本就是白色的黑炭
在生命開始之前,你是誰?你的名字是什麼?你會如何回答這些問題?有一個故事,是說有位禪師叫他的弟子把黑炭洗乾淨,弟子們都抱怨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有個愚笨的弟子,二話不說拿了黑炭就開始洗。他心中除了師父要他洗黑炭之外,就別無他念,所以只是單純地洗著黑炭。有一天,他問禪師:「為什麼黑炭還沒有變白?」禪師說:「它不是原本就是白的嗎?」那弟子又看了黑炭一眼,說:「它的確是白的,而且一直都是白的。」我們大多數的人看黑炭,怎麼看都是黑色,但是禪師和他那個弟子看到的卻是白色。
禪宗認為,透過修行和練習可以消除我們的分別心。喜歡或不喜歡的念頭和感受,都是來自於我們的經驗,如果你可以回到出生前的本來面目,就能達到沒有分別的境界。至於這樣東西是黑的或白的便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已從分別和既有的概念中解脫了。
切身領會的修行體驗
中國在西元四到六世紀之間,也就是南北朝的時候,有一位著名的道士,叫做陶弘景,在山中隱居。他也是一位有名的學者,受到皇帝極大的賞識,並希望他能出來做官。但是,陶弘景拒絕了。皇帝問他,到底山中有什麼吸引他,讓他選擇了茅廬而非宏偉的宮殿?陶弘景就寫了一首五言絕句來回答皇帝的問題:「山中何所有?嶺上多白雲。只可自怡悅,不堪持寄君。」
皇帝讀了這首詩,發現有個地方不太合理,因為白雲到處都看得到,不是只有在山裡。但重點是,皇帝和陶弘景看到的白雲有很大的不同,這就是體驗。一個修行者體驗的道,不是一個沒有修行的人所能領會的。
還有一個著名的僧人,寒山大師,經常有人問他:「你有什麼?」他總是說自己擁有一切,因為「細草作臥褥,青天為被蓋。快活枕石頭,天地任變改。」。
寒山大師體驗到的是與大自然合一,和世界渾然無別的境界。他的鞋子是樹皮做的,褲子則是樹葉做的,但大多數的人卻認為他什麼都沒有。
不執著當下 禪的經驗現前
唯有放下出生以來所累積和吸收的一切,禪的體驗才會現前。所以我在教學生禪修時,首先要他們將念頭分成過去、現在和未來;接著再告訴他們,放下過去與未來的念頭,只剩當下這一念;最後則要連這個當下都放下,因為並沒有當下這樣東西,它不過是過去和未來的橋樑。當你不執著當下時,禪的經驗就能現前,但這只是最初步的層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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