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地做朋友!
探望聖嚴師父至交馬天賜神父記行
「從來沒有人那樣處理自己的後事,真是非常地了不起!」
馬神父讚歎師父對自己後事的安排,拿起書架上今年三月份的《法鼓》雜誌,
又和我們一起回顧師父的遺言和植存的場景……。
▲天主教馬天賜神父(左一)於二○○一年偕同多位神父,到農禪寺進行交流參訪,與聖嚴師父留下珍貴合影。(本刊資料) |
◎釋果祥
雪白的頭髮、深邃的西方人臉孔,近三十年來,在法鼓山各場重要活動,總可看到一位天主教神父的身影,見到聖嚴師父,總是親切自然地叫著「師父」。他,就是與師父相交三十年,曾負責天主教與其他宗教交流事務的馬天賜神父。
在師父圓寂半年多後,八月二十日,我和幾位法師與居士,一起到輔仁大學神學院的宿舍探望馬神父,同時做一些有關師父的口述歷史訪談。當我們抵達時,馬神父正坐在輪椅上,即使視力不佳,當他遠遠看到我們,依然高舉雙手,歡喜地迎接我們。儘管老病相隨,並沒有改變馬神父待人的熱誠和熱情。馬神父一樣是過去那位充滿光明、熱力的法國籍台灣神父。
相識因緣 從師父日本回國開始
馬神父的房間是臥室兼工作室,他的桌上,擺放著師父的照片和墨寶「和敬平安」。他特別向我們說明,這些都是很久以來就擺置的,「我喜歡這張照片中的聖嚴師父,看起來精神奕奕的模樣。」馬神父不只一次這麼表示。
▲數十年來,每次師父出國弘法,無論早晚,馬神父都會到機場去送行和接機。圖為二○○四年四月,師父搭機前往新加坡弘法,馬神父(右)特地到桃園機場送行。 (本刊資料) |
我問了幾個一直很好奇的題目,譬如:他怎麼能和佛教的法師做朋友?「就是想真正地做朋友。」馬神父的回答簡單明白;這些長年累月的行動,具體印證了他說的話:數十年來,每次師父出國弘法,無論多早多晚,馬神父都會到機場去送行和接機;耶誕節前,馬神父會前往農禪寺,表達想在耶誕夜參加念佛共修會;此外,馬神父也頻繁地帶領神父們,參與法鼓山的活動和會議……。
「認識聖嚴師父的因緣,是師父從日本回到台灣的隔天,我那時去探望他。」從那天開始,馬神父開展出生命中一段非常重要的友誼;也因為他的推薦,許多台灣的天主教神父,陸陸續續和師父及法鼓山發展出深厚的友誼,以及珍貴的合作關係,包括:單國璽、洪山川、房志榮、陸達誠、丁松筠、鮑林等神父,往後都成了師父的好朋友,對法鼓山的法師、居士們都非常關懷、友善。
讚歎至友 身後佛事成社會典範
馬神父也向我們問起方丈和尚果東法師、佛教學院校長惠敏法師,並聊到方丈和尚出家前,還在農禪寺當行者,彼此就認識了。馬神父談起這件事,興味盎然,讓人感到格外親切、友善、有人情味。
馬神父談到每天早上醒來後,想到自己到了晚上,可能就不在這個世界上,話鋒一轉,讚歎起師父對自己後事的安排:「從來沒有人那樣處理自己的後事,真是非常地了不起!」他也提到師父圓寂之後,媒體對師父的懷念和大篇幅的報導,使他很驚訝:「怎麼這件事受到這麼大的注意和重視?」這時,他拿起書架上今年三月份的《法鼓》雜誌,又和我們一起回顧師父的遺言和植存場景……。
回想二十五年前,我在農禪寺剛出家不久,看到的那位容光煥發的中年神父,再看看眼前這位牙齒掉光、枯瘦蒼白的老神父,免不了悸慟歲月的無情、肉身的無常。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馬天賜神父。但是,我永遠會記得他那種保有本身信仰、同時也尊重別人信仰的真誠胸懷;那種拋開宗教藩籬,站在人的立場,彼此溫暖地交流、互助的典範。
道別了這位梵蒂岡的使者、師父的至交,我心裡默默祈願著:「馬神父,我深深地為您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