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隨師遊天下(上)
◎ 張光斗 (插圖/江長芳)
記錄隨行師父周遊各國、廣受大家喜愛的《阿斗隨師遊天下》作者張光斗師兄,這次要跟《法鼓》雜誌的讀者分享書中沒提到的趣事,以及對全球法鼓山信眾的觀察喔!本期我們就趕緊來聽聽阿斗師兄的漏網趣聞。
大鬍子吃了師父的飯!
我們慣常在師父身邊看到的俗家弟子,基本上的態度都是尊崇中帶有敬畏,距離中帶有期待。敬畏是因為師父的眼神溫暖又犀利、彷彿一個起心動念,哪怕是不甚好者,都會被師父洞穿。期待,則是師父能夠走到自己面前就停下來,不但叫出自己的名字,還垂詢、關懷一些話語,就算是再瑣碎一點的話題,例如你家的老菩薩身體好不好?今天怎麼沒有看到?……足夠也!這一天的心情彷如秋高氣爽的晴空,不帶一點雜色,不沾一點塵埃,極樂也。
至於例外嘛……嗯!倒真是有哦!有一年,在德國的柏林,出現了一位極為特殊的禪眾,我訝異到差點讓下巴給脫了臼。
大個子學員的請求
那次師父告訴我,做好的飯菜送到齋堂,要與所有的禪眾一起過堂,一起結齋。師父吃的食物當然是我烹調的。禪眾們則是取用義工們準備的沙拉,馬鈴薯蒸起士、奶油湯……等「外食」(老外吃的標準食物)。我與攝影師與大家一樣,都是吃這些洋食物,但每每撐到肚皮快要拉傷。
這天中午,護七法師走到師父身邊,低聲地向師父報告,某某學員自稱因為身體不適,用功使不上力氣,因此提出請求,是否可以分享一些師父的食物?師父聞之,也楞了兩三秒,然後點了點頭,要法師將師父面前的飯菜撥出一部分給那位自稱生病的大個頭。
基本上,我每頓替師父準備的飯菜在量方面都會多出一點的,經常都是中午留下的,等到晚餐時,我就將飯菜煮成一鍋,成為大雜燴,由我與攝影師分而食之,經常撐到我倆相互求饒。晚餐多餘下來的,就成了第二天我們的一部分早餐。後來,我發現師父的秘書常濟法師每每為了打電話發傳真回美國、回台灣而錯過了用餐的時間,便將這鍋雜燴留給他食用;常濟法師都會在兩三小時後把洗得乾乾淨淨的碗盤還給我,還讚美有家的味道,我視為莫高的讚美。
總之,那個留有鬍子的大個子吃得很香,一下子就把盤子內的食物吃到一粒米都不剩。師父這邊也一樣,都吃光了,我反倒開始擔心師父的量究竟夠不夠了。
我不知道師父的食物是否有如藥石一般,對於那位身體不適的禪眾具有治療效果;但就「經手人」的我來說,除了食材就是微量的油與鹽,我可是連一點藥材都沒有放進去,更別說是施了什麼咒語了。
爾後,師父就改在自己的禪房用餐了。
我想,這樣應該比較妥當!否則,要是那位大鬍子的「病」有傳染性,招引了其他的禪眾都要來分師父的一杯羹,那我得準備幾人份的食物才夠呀?
這也許可以算是特別的個案吧!
同樣的場景如果搬到台灣,我猜是沒有一個弟子敢斗膽提出這樣的請求吧!
海外信眾各有不同
老中(老台)與老外,如果仔細端詳的話,也可以在基本態度上看出相同與不同之處。
海外的華人信眾們,在看到師父時,激動與雀躍是寫在臉上與行為上的。他們會迫不及待地想向師父頂禮,而且將早已準備好的供養呈交給師父。除了皈依儀式,法師們會代表師父收下供養;其他的場合,尤其是行程既定,或是師父在接待其他賓客時,都會婉拒信眾的供養。有一回在菲律賓,師父向等候的信眾們說,大家在海外過日子都很不容易,他們的心意師父算是心領了;我看到當場有人淚水盈眶,他們不但沒有挫折與失望,反而被師父的慈悲與溫情感動得無以復加。
歐美的信眾(華僑除外)畢竟在文化上與華人有所不同。他們在禪修上都極為用功,面對師父的儀態是十分恭敬的,無論神情與動作都肅穆且工整,比華人還要做得到位,就連頂禮的儀軌都如軍訓的分解動作,沒有拖泥帶水,也沒有馬虎了事,每一個細微部分都實實在在,看在眼裡就是一種賞心悅目的圖畫。(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