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的禪佛教(4)
處處都是禪
任何你看到的、聽到的、感覺到的或所做的,都是禪,但是沒有一樣東西本身可以代表禪的全部。
如果在某個時刻你看到了某樣東西,你可以說它就是禪,但它絕不會是究竟、永恆的實相。
◎文/聖嚴師父•中譯/法鼓山國際編譯組
▲禪並不需要用高深複雜的思惟,去尋找答案和實證究竟的真理。(本刊資料) |
另一位出家人對趙州說:「萬法歸一,一歸何處?」萬法歸一是說將散亂的心變成集中心,再到內外統一的心。這和萬物歸趣於神的宗教觀念是類似的,也即是與多重與統一的問題是相關的。
趙州回答說:「我在村子裡,做了一件七斤重的布衫。」
趙州被問的是一個抽象的問題,而他卻回答一個平淡無奇的話,看似與問題毫無關連。其實他的回答簡潔直接。他剛從村裡帶回一件新做的布衫,而且很開心。無怪乎每一個人問他,他都會回答說:「我剛獲得一件美麗的新布衫。」
不需用思惟找答案
不需要用哲學的思惟去探討真理,諸如「萬物歸一,一歸何處」的問題,並不是一件什麼重要的事。其實,就連最出色的哲學家尚且需要吃飯、睡覺、痾屎,和無專門技術的平凡勞工一樣。如果最究竟的真理只有優秀出色的人才能了知,實在是沒有道理!這不是說禪反對哲學的探討,而是我們不需要用高深複雜的思惟,去尋找答案和實證究竟的真理。
另一位出家弟子問趙州:「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寺外庭院中的柏樹,種子正在掉落著。趙州指著樹說:「庭前柏樹子。」這弟子問的是重要的禪法,而趙州卻回答一句簡單、似乎毫不相關的話,這句話是有關於在他面前的一棵樹。不滿意這個答覆,這弟子接著說:「這是很嚴肅的問題,不要去談庭院景觀!」
趙州回答說:「我不是在談庭院景觀。」
那位弟子又再次提問相同的問題,趙州依然給他相同的答覆。這是禪宗裡著名的公案,理由很簡單,就在那個時候,趙州正好從窗戶往外看,看到柏樹的種子正從樹上掉下來,所以他便說:「這就是祖師西來意。」如果趙州當時看到的是一隻被跳蚤咬遍身的老狗在拉屎,相信他也會以此回覆。
沒有東西可代表禪
又有一位出家弟子問趙州:「如何是佛?」
趙州回答說:「在佛殿中。」
弟子回答說:「不對,那是泥像。」
趙州認同說:「是。」
因此,那位弟子又問:「如何是佛?」
趙州說:「在佛殿中。」如果當時有一隻狗在他面前走過,可能他會回答說:「狗是佛。」實質上來說,任何你看到的、聽到的、感覺到的、或所做的,都是禪,但是沒有一樣東西本身可以代表禪的全部。如果在某個時刻你看到了某樣東西,你可以說它就是禪,但它絕不會是究竟、永恆的實相。(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