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法心光 遇見靈源老和尚
今天的法鼓山與我的師父東初老人有關;
至於我修行的法門,則與東初老人和靈源老人有關,
這就是我的傳承,也是我念念不忘的師承。 ——聖嚴師父
▲開山紀念館「萬法心光——靈源老和尚紀念特展」介紹老和尚的生平、佛畫與傳承。(李東陽 攝)
◎文/梁金滿.圖/本刊資料
▲靈源老和尚於一九六二年曾親繪唐觀音,贈與閉關中的聖嚴師父供養。
今年是師公靈源老和尚(一九○二—一九八八年)一百二十年冥誕,法鼓山園區開山紀念館繼「走進東初老人的傳承與家風」展覽之後,現正展出「萬法心光——靈源老和尚紀念特展」。透過靈源老和尚的佛畫、著作,認識老和尚的生平、修行法門與歷程,以及法脈傳承譜《星燈集》的紀錄,了解中華禪法鼓宗的傳承與開展,感念聖嚴師父念念不忘的師承。
策展人果興法師分享,靈源老和尚是虛雲老和尚親自剃度的徒孫,擅長丹青藝術,畫過許多佛菩薩、羅漢聖像,因此從欣賞佛菩薩像作為觀展起點,最能領會老和尚的修行歷程。
展場中的「西方三聖」,表徵靈源老和尚初出家後,遇慈舟老法師教導專修「彌陀淨土」;中期親近應慈老法師學《華嚴經》,靈源老和尚自祈為華嚴學者,觀修「法界淨土」,繪有「華嚴三聖」;後歸於虛雲老和尚,禪淨雙熏,即心即佛,參禪悟「唯心淨土」。靈動的書畫體現了老和尚幾十年對於淨土法門的觀想修學軌跡。
▲法脈傳承譜《星燈集》是靈源老和尚將師父與虛雲老和尚臨濟法脈接上的明證,也有師父傳法予繼程法師等法子的記載。
仔細端詳佛菩薩像,會發現面容與老和尚法相頗為相似,樸拙而寫意,讓人看了很歡喜。果興法師認為,其原因就如老和尚所自述的「提筆作畫分布彩色,唯識所成隨心而得」,老和尚是藉畫說法,盼觀者憶佛念佛而見佛。
老和尚住持過上海三昧禪院、禪宗祖庭南華寺,在臺灣基隆創建十方大覺禪寺,身為虛老法孫,一九六六年就舉辦臺灣首創的禪七,也留下許多著作,包括:《山居雜語》、《淨業綱要》、《梵網經集義句解》、《佛菩薩聖像畫集》、《靈源夢話集》等,直到八十七歲捨報示寂,一生可謂夢而不迷,與諸佛菩薩同行。
而靈源老和尚將聖嚴師父與虛雲老和尚臨濟法脈接上的明證,要屬法脈傳承譜《星燈集》。除了載有自虛老代代相承的法派字號,也有師父傳法予繼程法師、約翰克魯克博士的紀錄。這正如虛雲老和尚在序中所撰:「凡蒙恩育者,如眾星之彌布,羅列有序;若明燈之傳照,燈燄無盡也。」
果興法師說,靈源老和尚紀念特展是一個「頓悟型」的展覽。看完特展,了解師父開創中華禪法鼓宗的法乳源頭之後,再往接續觀覽館內的「世界佛教」展區,就更能明白祖師大德星燈相傳,明知空花水月,仍要大作佛事,開啟眾生無盡心光的悲願所在了。
靈源老和尚與聖嚴師父
靈源老和尚與聖嚴師父雖是師徒,二十年間卻僅有三次相會。
兩人的法緣始於一九五八年。當時二十八歲的師父尚在軍旅之中,一次休假日到高雄佛教堂訪友,恰好被安排與靈源老和尚同宿一張大通鋪。那時廁身軍旅的聖嚴師父累積了滿腹問題,見到老和尚,一個問題接一個道來,請老和尚開示。正當師父一股勁地提問時,老和尚突然用力一拍床板,喝道:「放下著,睡覺去!」這一喝,讓師父頓覺「雲消霧開,遍體清涼,透頂輕鬆,好像問什麼問題,都是多餘的了」。兩年後,師父二度出家,求受比丘戒時,靈源老和尚正是七位尊證阿闍梨之一。
師父曾說:「他僅給了我『放下』兩字的開示,便使我非常受用。」這份受教之恩一直留在師父心中。故於一九七八年,已取得博士學位在美國弘法的師父回到臺灣,前往基隆十方大覺寺探望靈老,老和尚仍記得二十年前教其放下的同榻之緣。當他知道師父在美國傳播禪法,主持禪七,便說:「該給你一個名字才好。」於是穿起海青披上祖衣,在虛雲老和尚塑像之前,帶師父頂禮,賜法名「知剛惟柔」及譜卷《星燈集》,繫屬虛雲老和尚下第三代,臨濟義玄下第五十七代傳人。
師父說,自己在修行的法門上得益於靈源老和尚,曾自述於高雄美濃閉關期間,每天禪修打坐四至五小時,當發覺有複雜的妄念及疑問或遇有念頭起滅時,便用靈源老和尚所教的「放下」;當專注於一個問題時,就一直問下去「是什麼?」這使師父發現,「是什麼」與話頭禪相似,「放下」與默照禪相近,正好與中國臨濟宗及曹洞宗的禪法相通。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五日,聖嚴師父拜訪靈源老和尚(左),並得其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