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報導

齋明寺─宏揚法鼓山理念的新據點

百年流轉回歸佛陀本懷

◎黃國媛

 從高速公路進入到桃園大溪的大街,再轉進員樹林的齋明街,大街上的繁華熱鬧瞬間在轉彎的剎那凝凍,取而代之的是街道兩側扶疏的花木,和連呼吸聲都嫌多餘的幽靜,彷彿這條路是通往人間淨土的捷徑,而齋明寺就在路的盡頭。幾位穿著法鼓山綠色制服的義工,正在協助整理園內的花圃,法鼓山「提昇人的品質,建設人間淨土」的理念,就從今年一月二十二日起在這裡逐漸發芽。

 進入齋明寺的範圍,整個環境自然散發著一種古樸的氣質,讓人不自覺的產生一種清涼的感覺;走進寺內,古色古香的大門、佛龕、桌、椅,甚至地板,都使人彷彿置身時光隧道中,回到了一百多年前齋明寺開山的現場。

由佛教到齋教再回歸佛教

 具有一百五十年歷史,目前被列為國家三級古蹟的齋明寺,創建於清道光三十年(西元一八五○年),由性悅法師所創建。性悅法師是大溪本地人,俗名李阿甲,在皈依三寶後即渡海到大陸南海普陀山法雨寺出家並受戒,回到大溪後結茅清修,並將之定名為福份宮。同治十二年(西元一八七三年),齋明寺遷移到目前的位置集資擴建,由於台灣當時有齋教和佛教的流傳,加上佛教在台發展遇到瓶頸,齋教勢力明顯高於佛教,齋明寺也就逐漸由齋教龍華派的信眾所護持,改名為齋明堂,並由在家居士黃普瑟擔任第二任住持。

 為了不讓齋明寺偏離正統的佛教,第四任住持江普梅居士就在民國十五年禮福州的鼓山湧泉寺聖恩和尚為師,法名「雪年」,傳承鼓山曹洞宗的禪學法脈;日據時期,更為了避免被以宗教組織抗日的「西來庵事件」所牽連,第五任住持江普乾居士就與日本曹洞宗建立關係,對外屬於日本曹洞宗,對內還是以鼓山曹洞宗為依歸,這樣的做法不僅讓齋明寺免於被日本人沒收寺產的危機,更有機會繼續傳揚佛法。

 民國二十六年江普乾居士任內將「齋明堂」改為「齋明寺」,二十八年由江張仁居士接任第六任住持;六十年後,今年(一九九九年)一月二十二日正式交由法鼓山承接下法務的工作,並由聖嚴師父擔任第七任的住持。齋明寺在經過了一百多年由居士擔任住持的歲月後,再度由法師主持法務,終於又回到性悅法師開山的本懷,回歸到正統的佛教。

 齋明寺在歷史的洪流中,由正信的佛教到齋教,經過了一百年又再度回到了佛教的系統中,這段回歸佛教的路程雖然看似漫長,其實在過去的住持身上早已種下了因緣。雖然在外相上齋明寺屬於齋教,而且多年來均是居士主導,但是幾位居士住持卻總是以正統佛教的傳法態度在管理寺院,尤其是第四任住持江普梅,任內還請來僧眾在齋明寺舉辦了六次的在家受戒會,第六任的江老居士接任後,還在民國三十年請了從日本歸國的斌宗法師到齋明寺講《心經》、舉行法會,並依寺院的傳統進行早晚課誦與施食。

 民國四十年左右,聖嚴師父因拜訪佛教知名大德屈映光老居士而到過齋明寺;當時並未料到有今日的因緣。

 張仁江居士一家人對於齋明寺回歸佛教正統法脈的努力,花了將近十年的時間,不斷尋覓恰當的正信佛教團體接續齋明寺的法務,卻因為因緣不具足而沒有進展,一直到看了《法鼓雜誌》,了解了法鼓山和聖嚴師父所推動的理念與做法,才確定了法鼓山是接續齋明寺法務最適合的佛教團體。江老居士不但克服種種障礙,還親自寫了三封至誠懇切的萬言書給聖嚴師父後,才成就了這個因緣。

結合古蹟發展特色

 接續齋明寺的法務,法鼓山首先面對的是齋明寺古物的保存與發揚。由於歷史悠久加上第六任住持對寺產的保護,齋明寺保存了許多的歷史文物,除了家具的古色古香之外,還有代表前人對文字敬重的「敬字亭」,以及屋宇、窗櫺的雕飾和各種具代表性的珍貴照片與書籍,其中最為人所重視的是宋朝的《磧砂藏經》。

 這套藏經,於民國十九年由政府首長、教內長老與護持者,在上海花了五年的時間影印完成,目前這套經典在台灣已經非常稀有了。江老居士說,曾有人要以鉅資買下這套《磧砂藏經》影本,但他卻不為所動,問他原因,他堅定的說:「這是珍貴的寺產,別人買都買不到了我怎麼可能賣呢?」江居士的護產心切是齋明寺能夠完整的將許多古蹟保存下來的重要因素。

 除了本身的古蹟與文物之外,齋明寺寺後「萃靈塔」的「靈塔斜陽」與臨淡水河的「崁津歸帆」都屬早年大溪的八景之一,更是大自然給予齋明寺的重要資產。而為「萃靈塔」在每年春秋兩季舉行的兩次祭祀活動,也在法鼓山環保理念的推動下,逐步帶動新的風氣。

 目前擔任齋明寺監院的果建法師說:「齋明寺有它本身悠久的傳統,我們會以法鼓山的理念,讓它成為真正的佛教寺院。」因此禪修、念佛等弘法活動也已經在齋明寺舉行,也繼續在齋明寺推動「四安」、「四環」的環保工作。期望藉由法鼓山的國際聲譽與齋明寺本身的古蹟特色,將齋明寺發展為具有文化、教育和宗教功能的重要國際佛教重鎮。

 進入齋明寺,前門石柱上的對聯寫著「齋界開員樹,明燈照大千」,回歸佛教的齋明寺將擔負起弘揚佛法的重責大任,讓佛光普照三千大千世界。

法鼓雜誌 114期 1999/6/15 第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