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

我心目中的聖嚴師父

【施並錫】

 一九九○年我旅居紐約時,曾經幾度於週末聆聽聖嚴師父有關禪修方面的演講,並曾數次向師父請教法義。師父矍鑠健朗,神采奕奕。眼鏡下一雙深邃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卻流露著和藹的眼神。師父隨和不擺架子,話語充滿禪機。充滿睿智的面容有著赤子的純樸之氣;言行舉止中更是定、靜、慧俱足的充分展現,令我印象相當深刻。當時曾有一個想法,便是或許有朝一日,能以我的專長--繪畫,捕捉師父的慈悲與智慧。

 豐子愷以素描方式畫過弘一大師,徐悲鴻畫過泰戈爾等等,畫史上盡是不可多得的佳畫與佳話。然而,由於當時就學紐約市立大學藝研所,課業繁重,而且在那當時鑽研的畫路風格與肖像繪畫之旨趣大相逕庭。因此暫把這個想法隱藏於心。

 一九九一年返台以後,偶爾與內人果懷到北投農禪寺參訪禮佛。並於一九九三年以油畫〈耕牛-默默耕耘〉一圖參加「法鼓山當代藝術品義賣會」,而一九九六年幸得師父同意,摘錄師父大作《牧牛與尋劍》的文章,增添拙著《牛事一牛車》一書的內涵。同年夏天,同修攜子於安和分院參加師父的「大法鼓」電視節目錄製,師父曾輕輕提及「可否麻煩妳先生果海為師父畫張油畫肖像。」或許,師父感應了我當年內心深處的願望,而慈悲地替我開了口。

 一九九七年元月,我們一家三人回到農禪寺參加農曆除夕的圍爐團聚,師父安排我們鄰桌而坐,席間我主動問師父,喜歡多大尺寸的畫像,師父笑著說:「不急,不急。」直到一九九七年四、五月間,自覺得應該是著手為師父畫像的時候了,遂赴農禪寺為師父拍照拿取相關的資料以做為參考。

感應了內心深處的願望

 我多年來的作畫習慣,較偏愛現場直接寫生,但因為師父總為弘法忙碌著,所以我選擇以拍照方式取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我為師父拍攝了將近三十張的相片,其中以師父站立合掌或手持念珠的姿態居多,並有師父正、側、背面等不同角度的身影。

 由於我是使用簡易相機,因此所拍攝的人像或景深透視,與肉眼所見者往往不盡相同。相片只是提供畫者喚起對真人真景的觀想之媒介。正當我構思如何安排畫面佈局時,內人巧得書架上一本遠流出版社的《聖嚴說禪》,封面正是師父年輕時手持念珠的相片,充分流露出悲智雙運、福慧雙修的自在與圓融。於是我決定採用這幀封面圖像的姿態配合現在的師父法相及神貌。我選用二十號日本製油畫麻布,完成兩件畫像的構圖與主色調。

表達對師父的孺慕之情

 就在構圖基礎底定時,師大通知我,必須在一九九八年三月以前提出升等申請。於是我決定不在升等準備的工作壓力下為師父畫像,這一拖又延了一年了。

 今年(一九九八)三月底,我順利提出升等作品發表及文字論述,圓滿通過。終於能夠在毫無心理壓力下,接續去年的構圖基礎,於五、六兩個月內,每天心平氣和的時候,便提筆工作。七月初,完成了第一件畫像(手持念珠),而第二件(雙手合十)迄今進度約完成一半了。

 這幅師父的畫像並非臨摹單一相片而成。其主要依據,事實上是多年來深印在我腦海裡的師父圖像,我只是參考照片,而在畫布上進行主觀的重塑圖像。是透過我自主之眼所看到的師父風貌,而非鏡頭所攝下的形貌。

 從多年前在紐約東初禪寺的念頭,迄今已過了八個年頭,終得此機緣完成智慧的仁者畫像。這幅畫像裡,師父面容神采,與我在紐約所看到的師父是一樣的,我未曾加入這八年的歲月滄桑,這或許是我作畫時的直覺表達--智慧的仁者在我心中的感覺是永恆不渝的。

 但願這區區一件作品,表達個人對師父的孺慕之情。也能夠讓許多信眾們常睹師父神采而法喜無限。

法鼓雜誌 107期 1998/11/15 第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