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期 2005.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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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掃街車

夜深了,回程路上的車輛明顯比平時少許多,
然而,就在快要轉進屏東的路上,
突然發現路面上出現一道長長的光,
會不會是油漬?我狐疑著,同時趕緊緩下車速……

◎郭惠芯
對我來說,從高雄紫雲寺回屏東的沿途路況,已經非常熟稔了。
近兩年來,經常往返高雄屏東,與法鼓人一起修學法義。剛開始的時候,總感覺路途十分遙遠,除了因為晚上行車、路程不熟外,另一方面,由於心中想到下了課後,大家總會把課堂上聽聞到的佛法忘記大半,於是不免疑惑:自己奔波來回高屏溪兩岸,究竟意義何在?
經過幾次課程、數十趟來回,現在,四、五十分鐘的車程中,哪個地方有工程、哪個地方易塞車、哪處紅燈久一些、哪裡會有閃燈……,各種路況幾乎已了然於胸,也因為理解路徑,行車其間於是有種從容的節奏。
這一天晚上是本期最後一堂課,班長設計了溫馨的活動,大家分享心得、交換禮物、互相祝福,氣氛非常歡喜熱烈,也因此課堂結束的有點晚。
夜深了,回程路上的車輛明顯比平時少許多,開起車來感覺格外輕鬆。然而,就在快要轉進屏東的路上,突然發現路面上出現一道長長的光,映著交通號誌的閃燈,熠熠發亮。會不會是油漬?我狐疑著,同時趕緊緩下車速。
很快地,我便發現:原來前面有輛掃街車正在灑水洗地,眼前的水光,正是它留下的光潔路面和沖洗的水痕。笨重的掃街車,車行相當緩慢,我一下子就跟上了它,與之並駕齊驅。
搖下車窗,我好奇地問司機:「你這車能不能開快些呀?」
「要快,飆一百二也可以,但是太快掃不乾淨,還是要再來一次!不如老老實實地慢慢走。」司機笑嘻嘻地回答。
是啊!老老實實地、慢慢走……
回想過去,自己曾著急苦思解脫之道,一心想追尋便捷的方法,脫離這段受報造業的生死旅程,可是,當目標不清、路程未明,速度開得再快,都只會讓人顛躓困頓、霧失津度。所幸後來學佛路上,有諸多法友共行,反覆演述同樣的課程,一次又一次審視、檢核成佛之道的地圖。
隨著薰習日深,信心日長,心境也日漸從容,一如熟稔該行經的路徑。而走在路上的我,正如眼前這部掃街車,以明確的方向,慢慢往前,努力地清除垢染的道途。修行的路雖然長,但有同行者共擎輝煌火炬照明,相信天明之前,終會把此生該做的工作做完、做好。
道別了深夜的掃街車,我忍不住安心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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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思】

不退轉的動力何在?


◎林博文(美國•加州)
去年年底,參加完美國成長營的第二天,與幾位學員互相交換心得,一位師姊好奇問到:「是什麼樣的動力,使那麼多法鼓人在遭遇不斷的困難後,仍然能鍥而不捨、繼續護持?」

另一位師姊不假思索回答:「佛法這麼好,我們自己受益後,也希望別人能獲得同樣利益,就是這種願力,使我們來護持法鼓山。」

我思索一下,試著從自身的實際體驗,回答那位師姊的問題。我告訴她,每當自己每次遇到困難時,免不了會產生沮喪的情緒和煩惱,但學佛之後,很快便能轉念頭,體會到這又是一次自我成長的機會。即使問題本身並沒有獲得解決,但當越過了情緒的瓶頸,回頭望去,便會察覺自己的成長。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經驗,使我產生信心,當下一次遇到困境時,我知道自己有繼續向前的力量。

此外,在法鼓山這個團體裡,有太多太多默默奉獻的人,看到他們的願行,有機會聽聽他們的經驗、心得,往往對自己產生很大的鼓勵。除了這些善知識,從佛法中我還學到:其實那些有意無意打擊別人的人,一樣是幫助自己成長的善知識。聖嚴師父曾勉勵悅眾:「任勞者必堪任怨,任事者必遭批評,怨言之下有慈忍,批評之中藏金玉。」當我學習以這樣的態度去面對周遭人事,不但減少很多煩惱,有時在不知不覺中,還油然生起感恩、感謝的心。
師父一生都在困境、壓力中成長,有一段時間甚至在約紐街頭流浪。記得師父說過:「人的一生過程,不離成敗得失,失敗可說是一種鍛鍊。」其實不管順境或逆境,師父都將它們當做幫自己成長的助緣。對於我們這些三寶弟子來說,師父真是很好的學習榜樣。

我告訴那位師姊,自己其實只是一名凡夫俗子,做什麼事情仍會從「我」的角度出發,對自己有利就去做,之所以能克服退轉心、學佛護法不墜,實在是因為有這樣利己的深刻體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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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小部典】
回家的感覺真好

◎聖嚴師父(繪圖/林威敏)
我們要用愛心營造溫馨的家庭,「溫馨」的意涵是指溫暖,令人有舒服、愉快、芬芳的感覺,所以很多人說:「回家的感覺真好。」
因為家中有溫馨,所以每一個人都希望回家,雖然有時為了生活得出外賺錢,或偶爾外出度假,但終究還是希望能回家。
假使家人態度常常冷冷冰冰的,或是天天吵吵鬧鬧的,環境髒髒臭臭的,這樣的家你會想要常回去嗎?恐怕是待在家裡,還不如留在外面來得愜意!
因為那不是真正的家,也許連「窩」都稱不上。但是有許多家庭就是這個樣子,所以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摘自「智慧掌中書」系列《家庭不再有問題》,法鼓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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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自己】

不再放映同一齣戲碼

◎湯常適

打從一開始,我對法青會舉辦「文殊組義工成長營」就不看好,所以並沒有全力以赴去參與。直到去年十二月十九日活動當天,進行「自我成長──義工分享」的團體遊戲時,我才開始明白自己抱持消極心態的原因。

遊戲中有個題目是這樣的:「來法鼓山做義工時,如果被資深義工糾正時,你的反應會如何?」虛心檢討、下次不再犯,這些都是大部份人的標準答案,但當時我內心真實的反應是:資深有何了不起,我這麼年輕就來做義工,你不讚歎我,反而還來糾正我……

記得剛參加法青會時,自己有著滿滿的熱誠、對舉辦活動的想法,然而,久而久之,我開始產生消極和若即若離的態度。為什麼?在一路抽絲剝繭後,我終於找到了原因:因為我覺得自己的想法沒有被尊重、覺得法師不重視我、其他幹部不瞭解我,這麼多的失落,讓我覺得自己受傷了。

為了要保護自己,同時讓自己受傷的感覺被知道,於是採取了想法上的積極反抗、行為上的消極抵制。凡是碰上曾經令我不愉快的人事物,不滿的情緒就會像連續劇一樣地放映,儘管事情已過了好久,我仍不能釋懷,就這樣把自己黏滯在自我情緒的內鬥和內耗上,一次又一次,無法自拔。

遊戲中的問題,讓我看到了真實的自己。剎那間,心中油然升起無限的慚愧、懺悔,以及感恩。感恩法師、法青夥伴們給我這個機會,讓我這個活了三十幾年、心中老是在放映同一齣戲碼的人,有了整修內部、重新開張的好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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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書的因緣】

種樹人的故事

◎陳常語

紐約有位專職義工李居士,十多年來,每日早上五點起床,包書、寄送書、讀書、選書、印書,處理全美各地寄來的小額助印金,每天總要忙到晚上九點左右,才得以休息。

日積月累,像這樣繁瑣的工作,不曾中斷。有人說他傻,這樣四處送書,所有收到的人都會認真閱讀,並思索其中的道理嗎?如果沒有,不就是一種浪費嗎?朋友問他:終年起早睡晚,做著沒有報酬的傻事,是為什麼呢?
還記得某年,他收到一封信,是從某州的監獄寄來的。這位獄中朋友只短短寫了一句話:「Thank you, this book has changed my life.」(謝謝你,這本書改變了我一生)。就是這種生命能夠被改變、得以繼續成長的可能性,支持他年復一年去做同樣的事。

法國小說家讓•紀沃諾(Jean Giono)筆下的「種樹的男人」,在法國南部一處無水源、無生趣的高原野地,將每日清晨挑選出的一百顆橡樹子,埋入土地中。三年之間,他埋入了十萬多顆橡實,二萬多顆發了芽,一萬多顆最後長成了樹;三十四年後,蔚然成蔭,樹林中流出了清澈的水,居民漸多,市集上日漸熱鬧繁榮……
每一本結緣書刊,都有可能遇見一個人;每一位拿到結緣書刊的人,都有可能因為書中的一句話、一篇文章,如橡實般發芽、長大,成為能庇蔭他人的大樹。我們都可以成為那一位種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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