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林淨土

 

修行不待時

◎常慧法師(中華佛研所研究生)

          常有人會在佛七或禪七結束後跑過來問我:你為什麼可以一直坐著不動?你不用喝水、洗手、吃飯嗎?你的腿不會痛啊?


       對於學法、修行,我一直是不待時的。也許是自覺起步得晚,常讓自己有「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的危機意識吧!也許也是善士善緣難求,即已得之,除了珍惜、精進,還能做什麼呢?


       因此,每一次的精進七,我都是盡量空掉一切過往所學過的法門,一心放在主七和尚所指引的方法上,默照如此、話頭如此、止觀亦如此。
       我只知道,只要一有機會精進修行,我會放下一切、寧捨生命,不顧一切的一頭栽進去、不眠不休的投入其中。從來不去想這個、那個法門適不適合我,也從來不曾懷疑過師父所教的方法,更不會動念與其他的法門相比較,總是今天師父教什麼,就用什麼,反正就是照著師父說的話去做就是了。


      非常有趣的是,也許正因為這樣一種死心塌地的單純與傻勁,每每於一天之中用了師父開示的方法後,如果出現瓶頸或使不上力時,常常會在當天晚上或第二日的開示中,師父就會提出化解的方法,而讓我一再驚訝於師父的禪修經驗之不可思議。


       或者,當在修行過程中有些奇妙的體驗時,師父又會適時的開示修行路上的風光,更讓我嘗到了「印證」的法喜,也肯定了自己修行的方向,而能繼續走下去。


       除了這些讓我「一坐不起」的原因外,其實最根本的,是內心對法的殷切之情,以及深感親近大善知識之難得。尤其在走過一段自行摸索,卻苦於沒有學法善知識的提引,內心的苦悶與感慨是極為深刻而難忘的。誠如飄浮在茫茫大海中,好不容易捉到了一根可以依靠的浮木,在尚未到達彼岸之前,誰會輕易放下呢?


       生命在呼吸之間,容不得我有稍為歇息之時。每當思及可能不會再有如斯修行之善緣、善士時,心總為之一緊,想要鬆懈的念頭馬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精進不懈的心力,早已將身體的任何反應放下,又怎會再去思及下座或以後的事呢?


       我自認不是個有大智大慧的人,卻知道自己是個需要修行,才不致於退墮的人,這大概是推動我勇猛精進的主要力量的來源吧!

法鼓雜誌133期 2001/1/1 第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