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

回顧一段有汗水、有淚水、有感恩的甜美回憶

◎喻淑柔

八月廿一日「圓滿一○○○」平安晚會中,

「天女散花」正式一場開鑼好戲,在全場屏息注目下,

以零缺點的燕初,贏得全場的讚賞好評。

師姐們懷著辦佛事莊嚴肅穆的心,虔誠表演,

讓很多人感動得流出真情的眼淚,

這真情的眼淚含著欣賞、讚美與感謝!

 如果,故事是故事、傳說是傳說,那麼,神秘與美麗;抽象與浪漫;總是摻雜其間,留給人們無限的遐想空間。京劇「天女散花」,則描寫如來佛派天女帶領花神到凡間印證佛法,當維摩詰居士與眾弟子講經時,天女們由天而降緩緩撒落鮮花替人祈福消災,她們在雲端行走,看到凡間美好景色せせ我也情不自禁被這樣的戲劇張力所吸引。

嘗試讓夢想實現

 那天,復興劇校的排練室「感覺很天女」,窈窕的身影,輕移蓮步,舞來舞去,一股飄然脫俗之美,隨著「一、二、回身,右上左下」,「雙手交叉,打開,左腳前,右腳畫一個圈」的口令聲中,楊麗娟、唐瑞蘭兩位老師,細心地、耐心地,一個步伐、一個姿勢,教導著法緣會的師姊們,正努力達成一項原本她們認為不可能的任務︱︱即將在八月二十一日「圓滿一○○○平安晚會」,一氣呵成、唱作俱佳演出十五分鐘京劇「天女散花」其中的精華「雲路」片段。

 「對初學者而言,她們確實學得很快,蠻有慧根的,一方面要記憶每個動作,一方面又要求動作完美,師姊們用心學習的精神很值得誇獎。」楊麗娟老師面帶微笑的說:「練習的過程,絲毫不能馬虎,尤其手、背、腰、腳的動作,要柔美有彈性,舞姿才會飄逸,就像天女在天上飄那麼的輕盈自在。」這讓我想起當初鄭玫玲師姊說的─嘗試讓夢想實現,法緣會的師姊們共同完成一場認真的遊戲。

 要不是親眼看見,我不能有如此深刻的感動,因為要把不會舞蹈變成會跳,還要跳得好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況且她們不是妙齡女郎,個個都是家事、公事忙上加忙的人。如今每位師姊放下手中的工作,全力以赴加緊練習,為的只有一個目的──用至誠懇切的心呈獻供養聖嚴師父、諸佛菩薩,並深深感謝發心發願護持法鼓山的榮董們!我相信,這是一生難得的回憶,汗水融合了辛苦,努力揉和了願力。這些過程是一連串的驚歎,由生澀、僵硬到柔美、流暢,法緣會師姊們的點滴付出,每一次的練習,成果都看得見,而且是一次比一次好,一次比一次進步。

真心讚美是最好的鼓勵

 平易近人的會長柯瑤碧師姊,帶著鮮果汁和甜櫻桃來探班,拍手加油,真心讚美是最好的鼓勵。趁她們休息的片刻,我看到紅通通的臉、熱呼呼的心,我想傾聽她們的聲音,與大家一起分享。

 秦明英:「剛開始有些受不了,真想打退堂鼓,舞蹈的姿勢好難喲!但是學了之後,感覺自己變得細緻、輕柔。況且這是莊嚴的佛事,得失心消除之後,反而學得輕鬆,我想只要盡力就好。」自嘲是唐朝美女的她,姿劫很嫵媚,福氣的臉龐,真有唐朝美女的再世模樣,即使發高燒、生病不舒服,她仍然繼續堅持練習,一場莊嚴的佛事正是她的信念。

 洪麗紅:「我現在是空巢期,每天與老公大眼瞪小眼。自從練習天女散花之後,連我端茶的姿勢都變得像天女,老公暗自心喜打趣說:『想不到可以增加夫妻感情噢!』舞蹈的動作很多都需要拉筋,妳看!腰部變得結實,沒有贅肉,哪需要上什麼減肥中心?真是做好事,又能美化身材,一舉兩得呀!」哈!哈!哈!洪師姊的笑聲很瀟洒,看不出她是生手,天性樂觀開朗的她,希望繼續不斷的學下去。

 王淑霞:「一開始很擔心自己的參加會不會壞了一鍋粥?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我比較陽剛氣,舉手投足大而化之。沒想到這是一個奇特的經驗,我可以很驕傲、很光榮的站在舞台上,表現正式國劇的身段,以前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她的語氣堅毅中帶著自信,顯現時代女性豪邁的風範。

 陳瑞娟:「今年暑假原本計劃陪女兒去日本玩,但是玫玲一通召喚的電話,我特地趕回來參加。這是一次供養三寶的機會,生平第一次跳舞,感覺很好。只要盡心盡力沒有做不到的。法鼓山的事擺在第一位,明年再陪女兒去日本玩,相信女兒會諒解我的。」她遠從西雅圖專程回國來參加,沒有抱怨,沒有不情願,我看到的是真心誠意的投入。

 龐慎予:「剛開始學有些動作對我而言真是困難重重,幾次之後,我體悟出只要用心去做就能愈學愈得心應手。既然花時間苦練,就要認真專注的學好,不是嗎?我想練習、練習、再練習,一遍、一遍、又一遍是唯一的絕竅!」汗珠從她的臉頰滑下,她開心的甩著頭,期待下一回合的開始。

雋永銘心一生一世

 莊子慧:「多一種難得經驗,學習之後了解柔軟度的重要性,就像擁有一顆柔軟心一樣。平常自信心不夠,練習天女散花,讓自信心一次比一次強。回到家感覺精神好,做起事來很起勁,雖然也曾萌生放棄的想法,害怕上台會丟臉,但是走過此刻,一切都很感恩。」

 許薰瑩:「有機會參與這個活動,彼此互相了解,感情也更加融洽。離開學校後少有機會表演,平常工作、生活都相當忙碌,節奏匆忙快速,藉跳舞緩和下來,讓左右腦都能平衡一下,尤其這把年紀還能跳天女,好像十歲小女孩那般的快樂天真。」

 陳淑玲:「通知我參加的時候,正逢父親過世,我考慮到底要不要參加?後來想通了,好像表演給父親看一樣,就非常的釋懷,過去從沒接觸過京劇,一切都陌生新鮮,既要擺身段,又要有臉部表情。老師很辛苦的教我們,不厭其煩,反覆不停的教,這是一輩子不可能遇到的經驗,把自己的潛能表現出來。雖然每次排練都鬧笑話,常常撞在一起亂成一團,但是很快的重新組織思緒,恢復意識,走位才會有條不紊。」

 是的,這三位師姊和前五位師姊一樣的體認,一樣的有收穫、有感恩。八位法緣會的師姊凝聚了共識,搭建了心願,雖然是非專業的演出,卻帶著莊敬虔誠的心意在每一舉手投足之間,她們笑說自己是仙姑、仙婆,我欣賞到因流汗、因付出而愈發顯得健康、顯得美麗的天女們!

 我可以想像當天的情景,她們穿上名設計師潘黛麗、張國富特別設計的服裝,粉嫩高雅的顏色,加上古裝頭的扮相、單鳳眼、瓜子臉、櫻桃小嘴,多麼莊嚴美麗!十足的天女下凡到人間散播愛與關懷。我被真實的一幕所感動,只為十五分鐘的演出而絲毫不敢懈怠,我為老師的認真、師姊的用心而溼潤了眼眶。人生幾何?難以忘懷的記憶有幾次?相信這回可真是雋永銘心一生一世了。

法鼓雜誌 118期 1999/10/15 第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