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慧•般若

筆記楞嚴經

尊重人我差異,天地更寬廣

◎嚴國信

 「云何名為別業妄見?阿難!如世間人,目有赤眚,夜見燈光,別有圓影,五色重疊。於意云何?此夜燈明,所現圓光,為是燈色?為當見色?阿難!此若燈色,則非眚人,何不同見?而此圓影唯眚之觀?若是見色,見已成色,則彼眚人,見圓影者,名為何等?復次,阿難!若此圓影,離燈別有,則合傍觀,屏、帳、几、筵有圓影出?離見別有,應非眼矚,云何眚人,目見圓影?是故當知:色實在燈,見病為影;影、見俱眚,見眚非病,終不應言:是燈是見;於是中有非燈非見。如第二月,非體非影。何以故?第二之觀,捏所成故。諸有智者,不應說言:此捏根元,是形、非形,離見、非見。」(《大佛頂首楞嚴經》卷第二)

 在自我意識抬頭、講究個人主張的現代社會中,聖嚴師父以《楞嚴經》中的「別業妄見」提醒大眾,從佛法的觀點來看,世間大眾所做的任何判斷或觀點,都只能代表個人當時當地的想法,並不能表示絕對的正確或代表真理。所以,對於別人抱持不同的看法與思考,應該尊重與適應,使大家在差別中仍有共同性;這也是成為菩薩的立基之一。

人的想法會隨因緣而變

 所謂「別業妄見」,除了指稱個體之間你、我的不同之外,還包括了自己的昨天、今天、明天的差異。而究其根本,這些看法、想法,實際上都只是一種妄見,都不是真實見,也絕非真理。聖嚴師父並以中國近代名人梁啟超的名言:「我不惜以今日之我來否定昨日之我。」說明指出,人的想法除了個別的差異之外,同時個人也有階段性的差異,而這也正是進步的動力之一。

 師父以自己的早齋開示為例,原本有意想將早期的開示稍做修正,可是一位幫忙整理開示的弟子卻建議不要修改,因為一改,弟子們就不知道師父過去想的是什麼,也看不出這幾年來是怎麼樣的轉變。師父說,因為尊重弟子們的看法,所以也就不改了。他強調,一個人在不同時期有不同的看法,這是正常的,因為人會隨著時空環境因緣的不同而有想法上的改變;而除了知道自己的差異性外,更要懂得尊重別人也有差異的存在。

以尊重的態度待人處事

 以社會上發生的國會議員吵架或市井小民一言不合就開打的例子來說,師父表示,因為一般人通常都是要求別人要有共同性來認同自己所言所想,對於別人的觀點,自己則又抱持差別性的態度來對待。其實經典告訴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所知、所見、所聞、所想,不論經過如何的考證、實驗,都只能宣稱到目前為止,所發現、觀察到的人事物大概是如此;也就是說承認自己所知、所見、所思,甚至所行都是有限、有盲點的。

 例如餵魚與吃魚。師父說,曾有一位弟子問他,為什麼有些人可以前腳在公園內開心的餵魚,後腳踏入餐館卻馬上點魚來吃?這些人怎麼可以一下慈悲、一下殘忍?其實,到公園餵魚吃、逗魚玩,並不是真慈悲,進了餐館點魚吃也只是反映肚子餓了。這就是告訴大眾,人的想法、看法,會隨著因緣時空而轉換,而不論所想所做,都不是真理、真實見,只是一種妄見,而當中也透露出環境熏習的重要性。

 師父指出,以尊重的態度來待人處事,讓自己多一份謙虛,多一份保留,才會驅策自己去了解、學習、思考,參考別人的意見。

法鼓雜誌116期 1999/8/15 第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