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心

道侶情誼亙古長

─永懷果安法師

◎釋果權

 初見果安法師,是在剛進僧團那年,即民國七十五年七月禪七的第一天。那天在進禪堂前,我在大殿看到一位法相莊嚴的法師,專注的在禮佛,在未便打擾下,僅直覺的認為大概是外來的法師;後來聽其他師兄提起,方知是向常住請假在外修學的果安法師,回來參加禪七。禪七結束後,果安法師依舊向聖嚴師父告假,而我也不知他的去處。

 民國七十八年,我剛受完三壇大戒回來,奉派到法鼓山支援,當時果安法師因病苦正在山上療養,也因而有機緣與他接觸,從那時起到他往生期間,果安法師的病情一直時好時壞,後期並有愈趨嚴重的現象。

 果安法師長年為病所苦,但是仍能在逆境中精進修行,安定的觀照自己和別人的行住坐臥。猶記得有一次在我打掃佛堂結束時,有位住眾,順手將花瓶放在供桌上,留下一攤水漬,人便離開了;當時,我眉頭一皺地拿起抹布再擦了一次。此時,路過的果安法師恰好看見了,便在我要離開佛堂時說:「清潔莊嚴佛堂的用意很好,可是不要忘了打掃自己的心。」此語如當頭棒喝地讓我警覺到,原來自己是用煩惱心在打掃。從此,也就更注意觀照自己的起心動念。

 諸如此類的事例,果安法師總在適時適機的提醒我,在生活裡有人願意這樣發心的幫忙照應,對我而言是難得的善緣。這些年來,我和果安法師同為病苦所擾,也比較能體會為病所苦的心情。眼見他病情逐漸惡化,無能為力之餘,只能提醒自己世間法本來就是「無常」,「有身即苦」甚麼時候業緣會盡,誰也無法掌握。

 今年一月二十日,果安法師被送往醫院,我以為如同往日般,住幾天就會回來;可是果安法師竟是沒有回來了。少了一位照顧自己、鞭策自己的師兄,除了傷感,更深刻的體會「無常速至」。而病苦伴隨的我,從果安法師的面對病苦中也深刻的體會到,唯有把握在每一個因緣中種下菩提種子,才是離苦得樂的究竟解脫之道。

法鼓雜誌 115期 1999/7/15 第8版